AG真人国际七十年建筑演进怎样让一座城市更伟大?这场展览带来的巴黎现代进程启示录

作者:小编    发布时间:2024-02-02 19:06:57    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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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G真人国际七十年建筑演进怎样让一座城市更伟大?这场展览带来的巴黎现代进程启示录“老巴黎不复存在(城市的模样,唉,比凡人的心变得还要迅疾)。”19世纪法国诗人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1821-1867年)曾在《恶之花》中这样感慨,他的话道出了现代社会在城市变迁下的深刻影响。

  而在西岸美术馆,一场与蓬皮杜中心合作的特展“巴黎建筑 (1948-2020):城市进程的见证”[Architectures of Greater Paris (1948-2020) ],从建筑角度呈现了过去近七十年间的诸多建筑杰作及经典案例。从办公、住宅、商业项目、大型工建项目、公共文化建筑等类型,展现二战后新一代现代建筑师,以及伦佐·皮亚诺、让·努维尔、安藤忠雄、弗兰克·盖里、雷姆·库哈斯等人的现代城市图景构想如何浓缩于巴黎这座国际大都市的演变历程中,而这也是首次在中国大规模呈现的蓬皮杜中心建筑类馆藏。

  早在1945年,当时的上海市政府便在抗日战争结束后,为指导战后城市建设而提出了首次编制的上海市完整的城市总体规划、中国编制的第一部现代总体规划——大上海都市计划。就中国的语境而言,上海也是现代城市化进程的先锋,时过境迁,对今天的上海观众而言,观看建筑展,重新理解建筑在现代社会形成中的演变过程再合适不过AG真人国际

  本次展览的起点同样选择在了上个世纪50年代的1948年,经历战争洗礼后的巴黎同样面对着重建、工业设施的百废待兴,住房和技术基础设施的投资建设,以及过去遗留的城市建设问题。所幸二战并未给这里带来太多破坏,当建筑师随着工业恢复发展的进程而尽展才华的时候,对内心创伤的修复和面向心灵层面的建筑也在展览中呈现。

  曾参加过抵抗运动的建筑师安德烈·布吕耶尔(1912年-1998年)受邀设计的创伤康复中心——让·穆兰中心俱乐部成为展览中年代最早的一件作品。这个平和的建筑位于一座古堡附近的大公园内,包括一座剧院、一间娱乐室和一所图书馆,入口前还有一个可用于表演的大门廊。部分开放的屋顶辅以装饰性的墙面,石头与门廊结构的钢筋混凝土、图书馆立面上的玻璃以及用于填充的砾石相匹配——布鲁耶希望为项目注入更多的人文关怀。

  面向心灵的建筑也能从1994-1995年安藤忠雄设计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冥想空间,和2007年-2014年帕特里克·贝尔杰和雅克·安修提建筑事务所设计的德拉普兰圣保罗教堂中展现出时代和需求的差异。如果说安德烈·布吕耶尔尚根植于建筑材料本身的特质,安藤忠雄则借助光线、水和矿物元素的结合赋予空间强烈的灵性AG真人国际,而帕特里克·贝尔杰和雅克·安修提建筑事务所则借助结构来隐喻和连接宗教与世俗。

  安藤忠雄以朴实无华的外观和几何线条的极简性赋予了冥想空间绝对的纯净,光线、水和矿物元素的结合赋予了这个空间强烈的灵性。水池周边、坡道形成了之字形的路径通向主楼:一个6.3米高的原始混凝土圆柱形结构通过进出口的打开和圆形平板天花板呼应,让光线可以在其周围渗透进来。圆柱体和水池的地板上覆盖着1945年8月6日广岛爆炸时受过辐射的花岗岩(使用时已经过去放射性净化处理)。

  帕特里克·贝尔杰和雅克·安修提建筑事务所设计的德拉普兰圣保罗教堂,草图、模型及实物图,2007年-2014年,图片来源:TANC

  位于法国圣丹尼一个正在经历快速城市转型的地区的德拉普兰圣保罗教堂则由两栋建筑组成:教堂本身的曲线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隆起,毗邻的简单、低矮的建筑“教堂之家”用于接待和日常世俗用途,与城市结构的连续性相适应。由两个管状钢圈形成的结构组成的教堂,从平面上看是代表无限的标志。管状的“基石”代表着这两个环的力量之间的平衡点,它们相互依存着通向祭坛后面的花园。水滴形建筑因透明度和流动性而独具特征。

  伦佐·皮亚诺(1937-)和理查德·罗杰斯(1933-),蓬皮杜艺术与文化中心,巴黎,1971-1977年,图片来源:TANC

  被称为“世界文化艺术之都”的巴黎因卢浮宫、蓬皮杜艺术与文化中心、奥赛博物馆等的建筑和馆藏而闻名于世。提供本次展品的蓬皮杜艺术与文化中心自然在展览行列中引人注目。1969年12月,法国总统乔治·蓬皮杜宣布决定在巴黎建立一个艺术中心。年轻的意大利-英国建筑师团队——伦佐·皮亚诺(1937-)和理查德·罗杰斯(1933-)被评委会选中,他们部分保留了博堡高地这片被称为 城市的呼吸的空地,将所有的建造和流通系统以及楼宇服务系统一起放在外墙面上,从而彻底释放内部空间。在外墙上,巨大横梁的重量由柱子和支撑电缆的联合体承担。在工程师彼得·赖斯的协助下,他们设计了一种连接这些柱子和电缆的原创扣件——“格贝雷特”(gerberette)。

  同样是在伦佐·皮亚诺建筑工作室的设计下,雕塑家康斯坦丁·布朗库西的工作室于90年代重建在蓬皮杜中心旁边。建筑师将最初的体量放在一个更大的建筑内,在玻璃幕墙后面保护工作室的完整性,并允许游客从外部走道观看到作品。整体结构的外立面实际上是不透光的,几乎完全由石头包覆,只有入口处的一侧可以看到一个花园。覆盖在平坦、狭窄屋顶之上的,是两个棚子的显著象征形状。布朗库西工作室与巴塞尔的贝耶勒基金会是同时构思和建造的,这也为皮亚诺机构在大西洋彼岸设计的一系列博物馆开辟了道路。而近期,该工作室主持设计的全球第33座美术馆——BY ART MATTERS天目里美术馆也将在中国杭州面向公众开放。

  让·努维尔(1945-),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建筑外观,拉斯帕伊大道261号,巴黎,1991-1994年,图片来源:卡地亚基金会

  另一个对中国观众而言并不陌生的名字——浦东美术馆的建筑设计师让·努维尔(1945-)所设计的建筑也在这场展览里频频出现,与拉斯帕伊大道平行的建筑——由一系列玻璃平面组成的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于1994年落成,三个平行的玻璃平面排列在一个花园里形成光墙,通过其丰富而复杂的反射和透明性的相互作用,它们同时又是屏幕、陈列柜和镜子,以其创造透视和景中景的能力来吸引观众,同时欺骗或诱导他们的眼睛AG真人国际

  让·努维尔(1945-),布朗利河岸博物馆(现为雅克·希拉克-布朗利河岸博物馆),巴黎,1999-2006年,图片来源:TANC

  于1998年在时任法国总统雅克·希拉克的倡议下成立的布朗利河岸博物馆(现为雅克·希拉克-布朗利河岸博物馆),在竞赛之初就给建筑师们设置了重重考验,他们不仅要说服策展人,还要说服警惕保护他们的和平与安宁的当地居民。让·努维尔给出了应对方案,他设想了一个坐落在柱子上的空间,因此释放了7500平方米绿地,远远超过了项目规范要求。吉尔·克莱芒创造了一个花园,在那里野草可以和茂密的树木一起生长。一个坡道蜿蜒地穿过整个建筑,引导游客进入展览层。物品展示并没有物理上的分隔,只是简单地放在台上。

  让·努维尔,巴黎爱乐音乐厅,巴黎,2006-2015年;巴黎,蓬皮杜中心,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工业设计中心

  2015年落成的巴黎爱乐音乐厅则在让·努维尔的设计下展现出属于这个时代的未来感,而他通过方案所赢得的竞赛是在2006年。该建筑的意向则可追溯至20世纪70年代时任法国总统的乔治·蓬皮杜的愿景。这些都显示出从城市规划者到建筑师所具有的前瞻性。这个具有悬空楼厅的大体量。大厅墙壁和悬臂平台之间的空间,让声音可以完全环绕坐在中央舞台周围的观众。顶上悬挂的声学云和表面处理,令哈罗德·马歇尔爵士和永田声学提供的设计变得完美。爱乐音乐厅包括排练室、录音室、展览空间、餐厅、咖啡馆和休息区。到了晚上,照明系统在建筑的铝皮上反射出金属的光泽,像一个城市信号灯从郊外林荫大道上传过来。

  帕特里克·贝尔杰(1947-),艺术桥商业长廊图片及草图,巴黎,1988-1996年,图片来源:TANC

  这座城市通过建筑表达对艺术的支持不仅限于独立个体的场馆,从西到东横跨了巴黎12区,全长超过1.5公里的艺术桥商业长廊早在90年代就在帕特里克·贝尔杰(1947-)的设计下,从一个1969年废弃的铁路设施改造成了绿色公共空间,并且尊重了建筑原有的结构。这座高架桥的67个桥拱均由玻璃外墙封闭起来,成为一系列艺术工作室。贝尔杰对每个桥拱都采用了相同的结构处理方式,以营造整个项目的统一性和节奏感:石灰岩砌体的中心区域被一分为二,由此将商业区和工作室分隔开来。桥拱背面的半透明立面让建筑空间一目了然并突出了深度。

  崛起的城市往往集中着更多的资源,也吸引着外来的移民不断涌入,由此城市的内部空间结构也更趋复杂,几乎世界所有的大城市都在经历着大规模的城市更新和极为深刻的城市重构。在这场展览中可以看到,巴黎也并不例外。大型居住社区本发源于19世纪中叶的工人城,成形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花园城,在战后的光辉30年达到顶峰,1980年代以后逐渐衰落,而此类社区常选址于城市郊区,是根据现代主义原则大规模建造的、带有福利性质的集合住宅,而在投资、建造、更新、治理等政策制定和实施过程中,这类社区基于居民社会构成的相似而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居住制度。对今天城市化发展迅速的中国而言,也极具借鉴意义。

  让·普鲁维工作室,无忧城中的14套独户住宅,法国默东,1949年-1953年,图片来源:TANC

  “我们的想法是为一代人建造临时的家园。我无法想象四十年后仍然有人居住其中” 让·普鲁维工作室曾这样表达着设计位于默东的无忧城时的初衷。于1950年代初期建造的无忧城包括了10座都市住宅和4套新“壳型”房屋模型。事实上,在重建和城市规划部的推动下,14 座金属框架房屋至今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反应出巴黎在推进城市发展过程中所吸取的经验和教训。

  1950年代地理学家迪福(Dufaux)曾将大型居住社区定义为“一种大体量的集合住宅。”认为“这是一种新的、集约化的建造方式,有助于郊区现代化,阻止低密度房地产开发造成的城市蔓延”:“常包含五百至上千户居民,配有相对完善的公共服务设施。”

  而1950至1970年代的城市化快速发展时期,以“星城-以马忤斯社会保障住宅区项目”为代表的建筑,基于巴黎创建和规划了一批紧急住房开发项目,特别是通过1954年的百万竞赛,该竞赛试图将50平方米的公寓价格降低到一百万法郎。获胜团队坎迪利斯-约西奇-伍兹创造了一个建立在“衔接”理念上的项目,在单元内部已定和未定的功能之间衔接;在室内和室外之间衔接;在立体之间衔接,形成几何结构,从而避免建造一模一样的公寓;最后,在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之间衔接。设施和服务减少了,同时通过开发外部空间,将其转化为居住在该项目中的1500名儿童的游戏区来处理城市的特性。

  爱德华·门克斯(1903-1976),索纳克特拉单身移民居所,法国南泰尔,1966年-1971年

  如“星城”和爱德华·门克斯(1903-1976)在法国南泰尔设计的索纳克特拉单身移民居所等这样在城市边缘和郊区进行的以大型住区为主要形式的大规模社会住房建设,虽然有效缓解了战争破坏和人口增长带来的住房短缺,却因廉租性社会住房在城市特定地区的大量集聚,以及大型住区本身存在的选址远离中心、建筑形式单调、空间尺度夸张、建设质量低下、设施配套缺失等不足,1960年代末和1970年代初甚至因此引发了居住空间的社会分化现象,更在1980年代随城市社会经济结构转型而不断加剧。

  勒妮·加尤斯特(1929-)和让·勒诺迪(1925-1981年),中心城区改造,法国塞纳河畔伊夫里,1969年-1982年

  矛盾的激化令城市的规划者不得不从社会、经济、环境、设施和住宅建设等多方面入手,通过实施一系列城市政策和项目计划,对其进行综合整治和更新改造,来促进城市整体和谐发展。于是,在这场展览中,可以看到1969年,建筑师让·勒诺迪与勒妮·加尤斯特合作设计塞纳河畔伊夫里的 城市复兴。在加尤斯特规划的七座塔楼之间,出现了勒诺迪的星形建筑,层层叠叠的形式仿佛人工梯田,由复杂的过道和交叉路口组成的网络“灌溉”。他们试图为建筑环境添加新的技术和定量方法,调和现代性和城市化。埃米尔·阿约(1902-1988)设计的“诺亚”街区和巴勃罗·毕加索街区(现名为“阿约大楼”)几乎贯穿了整个70年代,以横向和纵向两种方式在城市结构中开发出新的公共空间,更用色彩让建筑活跃起来。

  埃米尔·阿约,巴勃罗·毕加索街区(现名为“阿约大楼”),南泰尔,1973年-1981年;巴黎,蓬皮杜中心,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工业设计中心

  保罗·舍梅托夫(1928-)、米歇尔·安德罗(1926)与皮埃尔·帕拉(1928-2019)、克里斯蒂安·德·波特赞姆帕克(1944-)、弗雷德里克·博雷尔(1959-)、阿尔多·罗西(1931-1997),一代代的建筑师在不断迭代的设计思想的指导下,在随工业进步而更新的技术和材料的使用中,为居住更舒适合理、外观更优美的社会保障住宅做出了努力。

  安妮·拉卡顿和让-菲利普·瓦萨尔,大公园G、H、I 座大楼530套公寓改造,社会住宅 (与弗雷德里克·德鲁沃和克里斯托弗·胡廷合作),图片来源:Philippe Ruault

  尽管在本次展览中并未纳入,荣获2021年度普利兹克建筑奖的安妮·拉卡顿和让-菲利普·瓦萨尔,从1987年在巴黎成立事务所以来,一直执着追求同时具有技术性、创新性和生态响应性特质的修复型建筑设计。“他们不仅定义了一种更新现代主义遗产的建筑方法,而且还对建筑专业这一定义本身提出了调整。他们的建筑作品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气候和生态紧急状况以及社会窘困做出了回应,尤其在城市住房领域,并由此重新点燃了现代主义建筑师改善大众生活的希望和梦想。他们成就如斯,是因为有着对构成建筑的空间和材料的强大感知,其信念如其形式般刚毅,其审美如其伦理般明澈。”2021年度的评审辞中这样写道。

  而他们在巴黎的知名作品包括费雷角之家(法国费雷角,1998年);CitéManifeste的14座社会住宅(法国米卢斯,2005年);波尔多科学技术大学(法国波尔多,2008年);53套低层公寓(法国圣纳泽尔,2011年);多功能剧场(法国里尔,2013年),乌尔克-饶勒斯大学的学生宿舍和社会住宅(法国巴黎,2013年);位于内珀特花园、包含59套公寓的社会住宅开发项目(法国米卢斯,2014-15年)等。其中在巴黎街区改造、普雷特大楼和波尔多大公园区三个街区改造工程的住房项目(均与弗雷德里克·德鲁沃联袂)中,他们为既有建筑增设宽敞的冬季花园和阳台,以审慎的态度扩充空间,而不是拆除和重建,实现了使用自由,因而为居民的现实生活提供了支持。这种方法中蕴含着尊重最初设计目的以及当下居住者愿望的谦逊,显然保障性住宅已成为下一个全球乃至中国的建筑趋势。

  SANAA建筑设计事务所,妹岛和世(1956-)和西泽立卫(1966-),共有100间公寓的社会保障住宅楼,法国巴黎马雷夏勒-法优乐大道,2006年-2018年

  值得一提的是,为巴黎的城市发展做出贡献的不仅限于本土的设计师,由前文即可感受到,巴黎的建设从不保守,面向世界建筑师举办建筑竞赛的渊源已久。2006年,来自日本的妹岛和世和西泽立卫所创立的SANAA建筑设计事务所赢得了在巴黎十六区建造一个社会保障住房综合体的竞赛。这个在布洛涅森林附近的建筑群于2018年交付,四栋建筑被绿色植物环绕,矗立在细桩上,弯曲的形状让其无缝融入了自然环境。平坦立面的光滑石膏,被大小不一的窗户所横跨,展现了建筑结构化且精致的几何形状。象牙色的外墙与邻近奥斯曼建筑的阴影相协调,阳极氧化铝百叶窗给多户家庭建筑群赋予了当代时下的微妙感觉。

  同样结合西方和亚洲文化,中国建筑师马岩松为代表的MAD建筑事务所在巴黎所设计的UNIC社会保障住宅楼也于2018年完成。受中国传统艺术山水画精神的启发,MAD建筑事务所将森林和河流等自然界的主题注入到城市世界。而UNIC社会保障住宅项目是该公司在欧洲建造的第一个项目,今年9月,由他们设计的保障性住房项目“燕保·百湾家园”在北京发布,无论是设计还是社区营造,这个位于百子湾的公租房项目都突破了惯常意义上的社会住宅。

  “巴黎建筑 (1948-2020):城市进程的见证”揭示出一个如何让城市更好的经验,其中也并未回避部分不够成功的案例。作为时代产物的建筑,既受到经济条件的制约,也是社会和城市理论的反映。从集合住宅到大型社区,从花园别墅到高层楼阁,从街区到市镇,尝试多种空间类型和治理方式对于今天的上海,甚至中国都独具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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